一时喜上眉梢,乐颠颠地站起来就去陆见清指的地儿找酒,陆见清无奈地摇摇头,拿起桌上的春联走到门口,贴完了一张,又比划着另一张究竟该贴到哪个位置比较整齐。

    “再往上一点。”戚晏不知何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,他站在陆见清身后,上前一步就着她的手把春联朝上移了移。

    春联是过年前去超市买年货时店员们送的,上面的字说不上有多好,可红彤彤的往梁上一挂,就是给整个屋子都平添了几分喜气。

    屋里的陆老道已经顺利把酒找了出来,他兴高采烈地打开瓶盖,乐呵呵地就要把酒往碗里倒:“唉哟我的好酒,下次再见你还不知得是什么时候了,今晚我可得好好喝上几杯!”

    陆见清眉毛一扬,抬腿气势汹汹地向屋里走去:“不行,最多只能一杯,不许多喝!”

    戚晏站在屋外,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两幅对仗工整的春联。

    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年了,一个人呆得太久,过不过年对他来说,似乎变成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,和往常的每一天,都没有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但现在……

    他侧耳听着屋里传来热闹的声音,陆见清不容拒绝地将剩下的酒夺过来,任陆老道怎么讨好都不为所动,陆老道拿这个徒儿没办法,只好委屈巴巴地落座,捧着酒碗小心地抿上一口,生怕一个没忍住就把它喝完了。

    再然后,是年轻的姑娘从屋里探出头来,笑着

    冲他招手:“快进来,可以开饭啦。”

    戚晏勾了勾唇角,大跨步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他好像忽然有点意识到,为什么阳间的活人们,都那么喜欢过年了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有陆见清在,年夜饭时的氛围总算不像只有戚晏和陆老道两个人时那么奇怪。

    陆老道年纪大了,吃饱喝足就窝在沙发上犯困,他不肯回去睡觉,非要固执地守在电视机前等跨年,陆见清拿他没办法,只好给他盖了张毛毯,回头对戚晏道:“走吧,我送你出去。”

    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小袋子,里面装着的是她打包好的八宝饭。

    八宝饭是她自己做的,香喷喷的糯米黏黏地挤在一起,细豆沙和红枣均匀地铺在饭里,每一勺都是香甜软糯,她晚上蒸了两份,这份没动过的刚好能让戚晏带回去,明早起来放进微波炉随便蒸一蒸就能吃。

    会来他们道观的信众本来就少,这个时间就更没人了,陆见清仰头看看漆黑的天空,忍不住感叹道:“前几年过年那会儿,大家都会放烟花,虽然是在晚上,但整个天都是亮堂堂的,可惜这两年都看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禁燃禁放yan花ba0竹的条例一下,仿佛过年时都少了那么几分年味。

    戚晏闻言,微微侧过头看她:“你想看?”

    陆见清不好意思地笑笑,向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:“有一点吧。”

    不过她也就是想想而已,且不说自从禁令下达后,市区的商店已经禁止贩卖yan花ba0竹,就算能找

    到卖的,估计烟花一点燃,城管小哥们就会闻讯而来,分分钟给你开出一张罚款单子。

    陆见清也就是随口说说,不想戚晏却握住了她伸出的手:“这里不能看,那就去个能看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