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外十里,玄甲军营主帐。
沈一白一身玄衣,神情凝重地一份刚刚递来的急报。营帐的正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,沙盘的中心是泥塑的皇g0ng模型,每个g0ng门口都cHa着颜sE各异的小旗,而中轴线上的主门外cHa的旗帜最为醒目,表示这支军队将由沈一白亲自统率。
“废物!”
沈一白将手中急报狠狠摔在地上,起身绕着沙盘模型焦急踱步。已经两天没合眼了,此时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像绷紧到极限的弦,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拨乱他的心神。
明日便是先帝忌辰,距离出兵举事还有不到三个时辰,然而潜伏在g0ng里的探子全在一瞬间失去了音讯,刚刚又得到消息,太后已经派兵包围了他的睿亲王府,一旦他有所行动,家中亲眷的X命便难保了。
“她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么?”
沈一白忽然冷笑,伸手将那个象征主帅的旗帜拔下,狠狠cHa在皇g0ng正中,那像征至高无上权力的宝座之上。
与此同时,景和g0ng中。
沈煜和白时对坐在书房中,表情凝重。
“陛下,如今各g0ng戒严,除非有太后谕旨谁都不能在g0ng中走动,届时睿王带兵围g0ng,臣已无法接应,这该如何是好?”
沈煜眉宇间也是Y云密布,手中禁军令翻来覆去,这变故来得突然,他们已经无法和g0ng外联系,若按照事先的安排,两个时辰后沈一白会将兵力集结在各个g0ng门。皇g0ngg0ng墙高深,易守难攻,如果不能从里面将g0ng门打开,一场恶战过后,沈一白的兵力至少损失一半。
心中已做了决定,沈煜将令牌收进袖中,回身打开书桌后的暗格,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金丝楠木盒,打开来是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JiNg致匕首。
“陛下,这是?”
“这把匕首是父皇留给朕的,小时候身T不好,特别羡慕哥哥们能够骑马S箭,这心思恰好被父皇知道了,就送了这把匕首给朕,当时父皇和朕说’不要只看着别人,你若心想,有朝一日当可上场杀敌。’”
白时看着眼前的人,眉目坚毅,渊停岳峙,仿佛变了个人。像是有什么在T内蛰伏已久的东西终于苏醒,帝王气势尽显,白时禁不住伏倒在地。
“起来吧,朕心中已有计较。不过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,一会儿朕随人去宗祠祭拜先帝,你要留心外面的动静,一旦生变,立即送兰嫔出g0ng。”
“臣遵命,可是外面守卫森严……”
“不必担心,待会儿你便明白了。”
沈煜用锦缎来回仔细擦拭匕首,最后将它小心地收入袖中。推开窗,天边已经擦亮,东边的厢房里住着卿人,他深深凝望着那边,像是穿过了门窗,望着里面同样不眠的人。
半个时辰之后,太后派人来接沈煜去宗祠。为首的是太后的心腹太监,后面跟着一队禁军侍卫,说是要保护皇上的安全。沈煜讥诮一笑,没多说什么,由着他们簇拥着离开。
宗祠外气氛同样凝重,外围禁军森严,内圈群臣噤声,中心的太后一身玄服盛装,脸上挂着悲痛。nV人不入宗祠,骄狂如她也不敢改变老祖宗的规矩,只好带领后g0ngg0ng眷于宗祠门前行三跪九叩大礼,而后让出位置,看沈煜由刘福搀着,一步步走进幽黑的宗祠大门,就像走进一个铺张开的罗网。
沈煜神情凝重,对着先帝牌位叩拜三次,而后转身看着外面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,心情像乌云一样浓重。将袖中的匕首握得更紧,他心中暗道:“父皇,就这一次,请眷顾孩儿吧。”
神情平静地走下台阶,站到了太后身侧,先前“护送”他的侍卫正在向他靠拢,沈煜唇角g起一抹笑,向右稍稍挪了一步,没有片刻犹豫,将匕首cHa入戚氏背部,对着心脏的位置。
惊变发生在一瞬间,连太后的近侍都没有留意到,人们只看着太后脸上庄重的笑容浅浅凝固,眼珠像锈蚀的车轮,极费力地转向后面,目光中满是惊惧和难以置信。
“你、你竟然……”声音微弱,只有沈煜能听得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