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着泪说不想吃药想喝酒,肯定会被当成酒鬼,但成年人需要什么消除苦闷。五条悟靠甜食,我靠酒。仅此而已。
但哪怕是这么简单的事,五条悟就是不明白的样子。
“在这里二十一岁才能喝酒哦,心乐。”他的手上就拿着一瓶白干,却不肯给我。
“我已经二十一岁了!”仗着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,我高声尖叫,朝五条悟扑了过去,被他轻易按住肩膀,往后栽倒在床上。
身体是小孩,头脑是大人,不如身体是大人,头脑是小孩。单个的小人国住民面对巨人,毫无反抗之力。
“为什么不肯给我呢……”我泪眼模糊,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,又仰头看向他,气鼓鼓道:“五条少爷,你什么时候开始干涉别人的爱好了?”
发烧和意外情况让我的理智飘忽,做出了平日不会有的举动。
五条悟扬起眉头,似是意外我说出的话:“隔三岔五喝一杯关我什么事,但心乐你有了成瘾症,这样下去,血里都要流满酒。在成吸血鬼前,至少把整天醉醺醺的恶习改过来啊。”
他不说,我都差点儿忘了吸血鬼这回事。
“可是我发烧很难过……”我从被子里抽出手,拉着他的袖子轻晃,“就一杯,一杯。”
五条悟:“……”
烧完后,她大概率不会想起自己做了什么,连带他没给她酒也会忘得一干二净。但这种情况下,他根本没法拒绝。说到狡猾,没人能胜过她。
两分钟后,五条悟端来了一杯酒,在透明的被子里,清澈摇晃。我嗅了嗅,确实是酒,没拿水骗我。
“在那之前,要做一个束缚。”他拿来了摄像机。
在我难受得不行的情况下,他还想着要挟我。但我真的很想喝,只好妥协:“什么?我可不会把着当成最后一杯酒!”
“和酒没关系~”五条悟坐到床边:“只是想让你实现我的一个愿望。”
“愿望?”我晃着脑袋:“但是我已经不能许愿了啊。”
“到了东京你的咒力就会恢复。”
“真的?那好啊。”我感叹自己的目光短浅,只看重眼前,从他手中拿过酒杯:“我答应你。”
我仰头,咕咚咕咚,将酒一饮而尽。它通过喉管,流进我的身体里,好似于冬日的雪地中褪去衣衫,身体的温度急速上升。偶尔会有这种感觉,体会到濒死,也是我从酒中得到的乐趣之一。
喝下后不久,我以为自己烧得更厉害了,躺倒在床,额头不断冒着细汗,尔后,我以为自己醉得更厉害了,想要喝水,却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。
房间在摇晃,我的视线变得狭窄。身体在燃烧,比那晚清晰百倍千倍的痛感,好像有一颗火种身体里生根发芽,要将我整个儿撑开。
五条悟伸来了手,我将他抓住,从喉咙中发出低吼。
“就算不是梦,发出声音也没关系。”他说。
他握紧了我的手。很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