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宝文学>都市>皆有所求 > 第十五章 赠笔
    “留有想象的空间?”关白沉吟着。

    陈宁安又画了一只老鼠,微微一笑道,“求安,你看我所画。”一说完,老鼠便蹦蹦跳跳从画中跑了出来,“吱吱”叫了几声,又回到了画中。

    关白凝神望去,看着画上的老鼠,比自己画的基本一样,便问道:“这是为何?你画完后具现是一整只老鼠,而我画完后却是只有一半身子的老鼠?”

    “在于想象二字,求安啊,你画之时肯定没有想象一只老鼠在奔跑。”陈宁安解释着,“万事万物都是有灵性的,作画乃是创造,若是创造者想象不全,便是如你所画一般,具现了也不完整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,你也不用气馁,作画具现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”陈宁安又安慰着关白,“任重而道远,切莫过于急切,今天就先教到这里吧。等会你找老刘拿只画笔,之后好好练习便可,三天后我再来。”

    关白知道陈宁安的教导是无私的,对他很感激,见陈宁安要走,当即将他送出了闵州书院。只见陈宁安一出书院,便对关白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送,马上拿出一张马画来,口中念道:“马儿来。”

    那画中原本雄赳赳,气势非凡的马儿忽地发出“嘶嘶”声,双蹄不断踏动,从画中跑了出来。

    关白一见,这红马肌肉纹理十分均匀,显然是一匹骏马,登时就喝了一声彩,“真是一匹好马。”

    “走喏。”陈宁安翻身上马,拍马而走,好不潇洒。关白看了更加下定决心,好好学习作画,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也能靠自己作画具现。

    关白回到书院后,又自己画了几副,实在是有些心神疲惫,就叫仆人上了壶茶,喝了几口便又画了起来,不知画了多久。刘如镜已经回来了,他静步来到关白身旁,看向关白所画,也是微微点头。

    关白画着一只兔子,画成时觉得这好似今天来画得自认最好的一副,忽地拿起画纸看了起来,这才发现刘如镜站在他身旁。关白尴尬一笑道:“作画太入迷了,竟不知刘老先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,真是失礼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无妨,我也是刚回来不久。”刘如镜虽是如此说着,但心里却想着,这后生不错,第一天学作画,独自一人就可如此专心,实在是难得。

    不过转念一想,关白乃是通过圣选的人才,便觉得好像也不怎么稀奇。

    在关白看来儒家的读书人,大部分好像都是自来熟的感觉,在这个世上关白遇见很多读书人,一般只要说上几句话就好似熟悉了。

    而关白不知的是,和他差不多大的王业等读书人,是因为知道他是闵州中秀才最年轻的,所以想与他认识。

    而刘如镜坐镇闵州书院,关白又是在闵州书院通过圣选,刘如镜有引导之任,但看关白又是可造之材,好为人师的毛病又犯了。一边全心教导关白,一边又真想看看将来关白能走到哪一步。

    而陈宁安教导关白,一方面是刘如镜邀请,一方面是多年前他通过圣选时也是这般,刘如镜专门请了一位儒道画师来教他作画。

    可巧不巧,那位儒道画师也是陈宁安今后的师傅。

    最为主要的却是那“同道中人”四字,能够成为儒道修行者的,无一不是经过苦读圣贤书,十年寒窗过来的。就犹如后世,参与高考后的学子,与同样参加过高考的学子聊到高考时虽身份背景,经历不同,但若设身处地,换位思考后,得出一个结论“我应该也会是那个样子吧”。

    而在陈宁安与刘如镜看来,关白或许是“在那个环境下,做的已经比我好了”的那位。

    原因无它,一是陈宁安与刘如镜年少时家里的情况比关白好,二是刘如镜未曾通过圣选,而陈宁安则是通过圣选时已经二十好几,那时尽想着如何光宗耀祖。

    而更为重要的一点却是,作个比方,刘如镜与陈宁安就好似两本,而刘如镜这本已经快到结尾,可能最后收官刘如镜调入江州坐镇一省书院,这对于刘如镜来说便是完美收官了。而陈宁安这本就好似写到一半,写到瓶颈处,越来越难写,但其结局也可以预见,最多不过是留一副能够传世的墨宝而已。

    而在刘如镜与陈宁安看来,关白就好似一本刚刚开篇的,只是下了寥寥几笔“求安,于即满十六时,通过圣选,成为儒道修士”,在他们看来关白的未来有着无限的希望,有着无限的美好。

    爱才之心作祟,刘如镜便想关白能走得更远,而陈宁安也想关白再不济事,比自己强也好。

    天色已黄昏,刘如镜唤来仆人悄声说了几句话,不一会仆人便端着一个宝盒走了进来,刘如镜接过宝盒挥了挥手示意仆人出去。待到关白画完后,便将宝盒拿了出来,笑道:“这支笔,你就先拿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