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球被活生生剜除，男人脸上眼睛的位置，只余两个空洞的血洞。
紧接着，锋利的刀刃上移，戳进他的薄薄的头皮，毫不费力似地轻轻一挑。
男人的身体猛地绷紧，在绝望和极度的恐惧里，几乎是受本能驱使，不断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拼命地扭动着身体，手腕脚腕勒出了一道又一道血痕。
陆问西觉得，他甚至看见了男人手腕处白森森的骨头。
锁紧在地面的镣铐在男人竭力地挣扎下，不断发出“咔嗒”“咔哒”的令人绝望的响声。
柱子却仿佛对这一幕司空见惯了，他将头皮小心地保存好，也许是非常满意自己的作品，嘴里轻轻地哼起歌来。
“小猪小猪噜噜叫，身体肥胖鼻子翘……”
剥离头皮之后，他换了把剪刀。
空气里响起剪子剪开棉质T恤布料的“哧哧”轻声，继而他瞄准了男人柔软的腹部，觉得很有意思一样拍了拍，像是在菜场挑一块合心意的五花肉。
“耳朵大来、眼睛小……”
腹腔破开，深深浅浅肉色的胃、肝脏、蜿蜒的肠道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。
柱子唱着唱着，声音突然一停，然后他似乎改了个词：“……唔，你的全身都是宝……”
继而，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，突兀地笑起来。
油灯在乌黑的窖穴里明灭，陆问西感觉他自己就像泡在血水中一般，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，他忍不住想要呕吐。
可黑暗宛如一只大手，紧紧扼住他的咽喉，让他动弹不得。
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哥哥买给他的一个变形金刚玩具。
柱子给那个男人开膛破肚，进行器官分解的样子，让人心惊地冷漠而熟练。
手下的男人最开始在剧痛和恐惧的驱使下拼命地挣扎，而渐渐地，他挣扎的力气逐渐变小，呜咽声也几不可闻。
鲜血迸射而出，将柱子身上的围裙和手套喷溅得像是新染了一层血红的颜色。
柱子手上没有半分犹豫，暖色的灯火将他瞳仁中，人身体里的深红色组织和肌理映照得一清二楚。
陆问西一辈子都没法忘记那个眼神。
那是盛着怎样矛盾情绪的一双眼睛啊。里面既带着对活体解剖的狂热，又满满都是对待一条鲜活生命的残酷的漠然。
就好像他手下挣扎求生的不是一个人，而是一个物件，一样玩具。
窖门开启，一股苦涩的药草气味冲开了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。
柱子仿佛自己的作品被破坏了一般，不满地“啧”了一声。